天气 晴空万里
心情 姜还是老的辣
阵前二次来商谈,
没有结果很正常。
一骑快马去西夏,
等等看看拖时间。
艳阳高悬,温和的照在这片广袤的沙场。风裹挟着丝丝还没散尽的血腥味,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渲染得愈发浓烈。在这充满肃杀之气的战场上,一张临时搭建的会谈桌显得格外突兀,桌旁摆放着两把简陋的椅子,此刻,一场暗流涌动的谈判即将在此展开。
我缓缓系紧身上的软甲,每一个动作都沉稳而缓慢,仿佛在感受着这身铠甲带来的力量与责任。软甲贴合着我的身躯,冰凉的触感却无法驱散我内心的炽热。
淑妃曲珍静静地站在一旁,她身着轻便的战甲,英姿飒爽,眼神中透露出对吐蕃新头领,他的四哥-达朗玛的仇恨与对即将到来谈判的担忧。
“陛下,此番前去,务必要多加小心。那达朗玛弑父夺权,手段狠辣,绝非善类。”曲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眼神中满是关切。
我微微点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吧,曲珍。我在这沙场之上摸爬滚打数十载,岂会被他轻易算计。你且随我一同前去,看看这达朗玛究竟有何盘算。”
我们并肩走向会谈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跳之上。远处,吐蕃赞普达朗玛正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身着华丽的吐蕃服饰,头戴精致的王冠,腰间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狂妄不羁的气息。
我和曲珍刚落座,达朗玛便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大大咧咧地开口说道:“妹夫,商量商量。我退兵,你别追,你再意思意思赔我一些银两。”他的语气轻佻随意,仿佛这不是一场关乎两国命运的谈判,而是市井间的一场交易。
我心中暗自冷笑,一个快七十的老家伙了,被一个刚四十出头的家伙喊妹夫,确实让我很不适应。但我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淡淡地问道:“你想要多少?”我不过是好奇地问一句,想探探他的底线。
话音未落,身旁的曲珍便怒不可遏,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大声制止道:“陛下,不能善罢甘休啊,达朗玛弑父夺权,此等叛逆行径天理难容,陛下应该替吐蕃诛杀叛逆,以正天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充满了正义与愤慨。
达朗玛斜睨了曲珍一眼,脸上满是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小妹,你都嫁人的人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男人的事还是不要掺和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女性的轻视,眼神中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之色。
曲珍被达朗玛的话激怒,她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达朗玛,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达朗玛,你休要放肆!今日我便要为吐蕃百姓讨回公道,为阿爸复仇!”她的声音铿锵有力,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曲珍握剑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曲珍,不可冲动!”我转头看向达朗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我拍了拍曲珍的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曲珍,你先回城吧。这里由我处理。”
曲珍愣了一下,眼中满是不甘与委屈,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我摆了摆手,示意她赶快退下,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严。曲珍无奈地收起佩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城中走去,脚步中带着一丝沉重与不舍。
待曲珍退回城中后,我将目光重新投向达朗玛,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说说价吧。”我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达朗玛见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狂妄而嚣张:“哈哈哈,爽快人。那就三百万两吧。你也不会伤筋动骨,我面子上也过得去。”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白花花的银子落入自己的口袋。
我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今天认怂了,你明天还会再来。你说我有多少银子能给你?”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达朗玛,眼神中充满了犀利与洞察。
达朗玛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眼中露出一丝急切,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做花钱消灾吗?识相的话,就乖乖把钱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我看着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两场下来你算是占了上风的,这时候要退兵?怎么,后院起火了?”我的声音不急不缓,却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直插达朗玛的内心。
达朗玛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原样,他强装镇定地说道:“价钱好商量,妹夫你说个数,只要我这边能敷衍过去就行。”他的声音明显弱了几分,语气中也多了一丝讨好。
我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你再好好想想条件再来商谈吧。你妹妹生气了,我要回去好好的哄一哄了。”说完,我便转身离开,步伐坚定而从容,没有一丝犹豫。留下达朗玛坐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无奈。
这场谈判,我能看出达朗玛有勇无谋,贪婪自大,看似占据上风,实则漏洞百出。而我只是稍微的一试探,就试探出他的后院已经不稳了。
青铜兽首门环上的余温尚未褪去,我便推开了山南总督衙门的雕花槅扇。刹那间,三十六盏宫灯次第亮起,恍若星辰坠落人间,将大堂映照得亮如白昼。两厢的官员身披甲胄,腰悬佩刀,身影笔直如枪,在青砖地面投下森冷的暗影,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已在此悄然拉开帷幕。
\"谭新宇!\"我的声音如惊雷般在空旷的大堂炸响,惊得檐角铜铃一阵乱颤。
右侧队列中,一道身影猛然踏出,玄铁护腕与青砖相撞,发出清脆而锐利的声响。山南总督谭新宇身着玄色锁子甲,猩红披风在身后猎猎飞扬,宛如燃烧的火焰。腰间螭纹长剑折射着冷冽的寒光,恍若随时都能出鞘饮血。我望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记忆不由自主地飘向十年前——那时的他,还是个横刀立马、意气风发的年轻将领。在山南城下,他连破吐蕃十七座营寨,盔甲上凝结的血珠在朝阳的映照下,闪耀着金红色的光芒,那是何等的英勇与豪迈。
\"末将在!\"他单膝重重跪地,甲胄摩擦的声响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肃杀之气,\"请陛下示下!\"
我伸手虚扶,目光扫过他肩甲上那道新鲜的擦痕,那是前日浴血战场留下的印记。\"今日起,山南一切防务与用兵皆由你全权负责。\"我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鹰,语气也随之加重,\"若达朗玛再来进犯,无需请旨,一切便宜行事!\"
谭新宇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两簇炽热的火苗,仿佛时光回溯,那个勇冠三军、无所畏惧的少年又回来了。\"末将定不负陛下重托!\"他抱拳行礼的刹那,我分明看见他掌心新结的血痂——这双手,曾斩下吐蕃悍将的头颅,也曾接过百姓递来的粗陶碗,盛满人间烟火与忠诚。
待他退下,我将目光转向左侧侍立的文官。杨景宇一袭月白官袍,在武将群中显得格外清雅脱俗,腰间玉佩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摇晃,发出细碎而悦耳的声响。这个出身大理豪门杨家的才子,此刻却挺直脊背,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犹如出鞘的宝剑,锋芒暗藏。
\"杨景宇。\"我缓步走下台阶,故意放缓语速,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朕想让你一人一骑秘密出使西夏。\"话音刚落,堂内响起零星的抽气声,唯有杨景宇纹丝不动,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南北夹击吐蕃之计,需你说服西夏王。此去路途遥远,凶险万分,一路虽有保皇司的人暗中保护,但仍危机四伏。你...敢去吗?\"
杨景宇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少年般的热血与豪情,眼底泛起炽热的光芒。他解下腰间玉佩,重重地按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陛下当年还在南宋之时,就敢一人一骑闯入金国救出使团。\"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臣虽一介文弱书生,却也知'士为知己者死'!今日能追随陛下脚步,赴此重任,实乃臣之荣幸!\"
我注意到他攥着笏板的手指微微发白——那并非畏惧,而是强抑着内心的激动,渴望在这风云变幻的乱世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安排完杨景宇的任务,我转身望向人群中那一抹绯色身影。淑妃曲珍垂眸而立,发间的珊瑚步摇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朵。这个吐蕃王室,曾经天真烂漫的吐蕃郡主,如今却深居后宫,命运早已将她的棱角磨平。此刻的她,宛如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静待出鞘之时。
\"爱妃。\"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想回吐蕃吗?\"
她猛地抬头,眼底闪过震惊、挣扎与决然。十年前,她作为和亲公主远嫁大理,从吐蕃的王室贵女,变成了深居后宫的淑妃。那些漫长的岁月,将她的天真与烂漫渐渐消磨。此刻,她咬了咬唇,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坚定的力量:\"臣妾愿为陛下联络吐蕃失势的贵族,让达朗玛后院不宁。\"话语间,恨意与决绝交织,仿佛要将兄长弑父夺权的仇恨,化作复仇的利刃。
我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脑海中又浮现出谈判时达朗玛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那个杀害她父亲的兄长,如今正在吐蕃王庭作威作福,却不知一场足以颠覆他统治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好。\"我转头唤道,\"高峰!\"
御林军副统领高峰应声出列,玄色劲装下肌肉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腰间还系着我赐给他的那把戒刀,仿佛随时都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你与淑妃一同前往。\"我加重语气,眼神中满是郑重,\"务必保护好淑妃!\"又转头对堂外候命的小太监吩咐:\"传令保皇司,调集最精锐的暗卫沿途护驾,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看着众人领命退下,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堂。夜风穿过槅扇,掀起桌案上的军报,沙沙作响,仿佛是战争的前奏。达朗玛那张狂妄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他以为握在手中的是胜券,却不知自己早已踏入我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
檐角的铜铃仍在叮咚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暗战奏响序曲。我望着天际的残月,想起年轻时在金国虎口脱险的惊险。岁月虽已染白双鬓,但胸中的热血,却从未冷却。这场与达朗玛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我,早已准备好迎接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誓要让一切阴谋与狂妄,都在这乱世的风云中,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