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不用细问,也能猜到定是为了护陈婉柔周全,才落得这般凄惨模样。
他心中一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兔子的手,那手掌宽厚温暖,仿佛能传递无尽的力量。
他语气温柔又关切,“先别说话了,我命人给你处理下伤口。”
兔子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傅恒一眼,随后从怀里摸索出一瓶药,递给旁边的士兵,“劳烦了。”
傅恒大手一挥,便有个手脚麻利的士兵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兔子上药。
兔子靠在一旁的石柱上,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稍稍缓过劲来,他又想起正事,忙对傅恒说道:“大人,趁这个机会,我就将我打探的情报都告诉你。
这里就是他们所谓的酒池肉林,幕后主使是山东巡抚阿尔泰。”
说罢,兔子缓缓将地宫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告诉傅恒。
甚至还提到了崔应阶在其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傅恒听着听着,眉头微微皱起,仿若乌云笼罩,脸上满是愠怒之色,“合着这山东大部分官员就没几个干净的。”
他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失望与愤怒,仿佛对这些官员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疾首。
兔子沉重地点了点头,“大人,他们此刻都在地宫之内。”
言下之意,机不可失。
傅恒立刻心领神会,目光坚定,“放心吧,外边我留了人手,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需要我派人先送你出去吗?”
兔子摇了摇头,眼神透着几分倔强,“不用,大人给我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就行。”
傅恒转头,看向其中一名暗卫,神色严肃,“你留下护他跟陈婉柔周全,别再出什么意外。”
暗卫领命,悄无声息地站到兔子他们身旁,宛如一道无声的守护屏障,仿佛能抵御一切未知的危险。
傅恒神色冷峻,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
仿若疾风般迅速穿梭在这地下迷宫般的地宫之中,逐一对各个温泉处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他目光如炬,低声下令,让士兵们一间一间仔细清查。
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自己则亲率一支小队,径直朝着兔子,所透露的崔应阶所在的温泉池奔去。
那温泉池所在之地,水汽氤氲,仿若一层轻薄的纱幔,将内里的旖旎风光半遮半掩。
傅恒悄无声息地靠近,身姿隐匿在暗处,仿若与黑暗融为一体。
当他悄然来到门外时,那从屋内传出的旖旎暧昧之声,竟还未停歇,娇喘与低吟交织在一起,在这静谧的地宫中显得格外刺耳。
傅恒剑眉微蹙,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却并未贸然闯入。
只是轻轻挥了一下手,向身后的士兵示意。
他声音低沉而威严,“你们将他带出来。”
士兵们得令,毫不犹豫,猛地踹门而入。
“哐当”一声巨响,那扇紧闭的门被粗暴地撞开,木屑纷飞。
屋内,崔应阶正与一名女子在温泉池旁颠鸾倒凤,沉醉其中。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瞬间萎靡不振,那原本的兴致勃勃瞬间化为乌有,场面尴尬至极。
崔应阶惊恐地瞪大双眼,慌乱地拉扯过一旁的衣物遮挡自己,恼羞成怒地大声嚷嚷,“你们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士兵们整齐划一,异口同声地回应,“我家大人有请。”
“大人?”这两个字仿若一道晴天霹雳,让崔应阶瞬间懵了。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阿尔泰寻来,毕竟能带着兵马,还精准找到这隐秘之地的,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这位权势熏天的巡抚大人。
这般想着,崔应阶心中稍定,也并未反抗,只是强装镇定地说道:“等我一下,我穿个衣服。”
士兵们训练有素,并未强求,只是冷眼旁观,看着崔应阶手忙脚乱地穿戴整齐。
待他穿好衣服,两名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出了房间。
崔应阶刚一出屋,便瞧见了傅恒挺拔的背影。
他眼睛微眯,心中疑惑顿生,暗自思忖:这好像不是巡抚大人。
想到此处,崔应阶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犹豫片刻,他还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巡抚大人。”
傅恒闻声,缓缓转过身来,身姿笔挺。
他目光冷冽如冰,直直地盯着崔应阶,似要将他看穿,“你好好看看,本官是谁?”
崔应阶定睛一看,自是认得傅恒这张威名赫赫的脸。
刹那间,他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惊恐与难以置信:“傅……傅大人?怎么是你?”
傅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若看着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悠悠开口,“不然是谁?以为是阿尔泰吗?”
崔应阶舌头打结,嗫嚅了几下,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傅恒伸手止住了他的话,神色威严,语气不容置疑,“本官既然已经带兵来了这里,所有的事情,本官就都已经知道了。
你要是如实招供,本官自会向皇上陈情,酌情处理;
你若是负隅顽抗到底,结果你是知道的。
毕竟你不是那些七品小官,你应该知道轻重?”
崔应阶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深知大势已去。
他声音低沉而绝望,“下官知罪。”
他心中清楚,山东官场这一回算是彻底完了。
他们这些人纸醉金迷、为非作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短暂的沉默后,崔应阶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始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下官愿意招供,一切听凭大人吩咐。”
傅恒见状,面无表情地一挥手,向旁边的士兵下令,“将他带去房间,录口供。”
士兵们领命,架起崔应阶,快步向既定的房间走去。
只留下傅恒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眼中透着,对这一场官场闹剧的痛心与对后续处置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