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父皇,请恕儿臣愚钝,不明白您的意思。”
赵景润放下茶杯,目光盯着他。
“若真是子锋所为,说明他心存善良,定是见了那些灾民的苦难后提出此策,而且将来招他入仕为官时,可以提出此事。
最重要的是,田氏一族在辽云举办白龙会,朕正想该如何探查一番,辽云被他们田氏一族掌控日久。
从巡抚再到一应吏员,几乎都和他们有所牵扯,早已是水泼不进的铁桶一块,这一次便是破局的良机。
趁此机会,可以将他们那些人顺理成章的予以剪灭,势必会动摇田家的根基。”
赵景润眼中精光斗射。
“父皇,您的意思是,眼下就要和这些世家亮剑了吗?”
赵泓霖闻言一惊。
“亮剑?那倒不至于,子锋的八策还在部署当中,现在还不到时候,但以此作为试探还是可以的。”
“儿臣明白了。”
“嗯,太子,你立即去和驸马见一面,给他推荐个人。”
“谁?”赵泓霖立马追问。
“辽云按察使平山,此人是朕埋下多年的暗子,而今终于可以启动了,他手中定然掌握了大量龚洁等人的证据。
这次正好里应外合,将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平山这人赵泓霖有些印象,但是不深,毕竟那时候他还年少,对这些事情没有现在这么敏感。
领旨之后,赵泓霖便离开了上书房,直奔赵泓雪的府邸而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乐昌府,也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如果只是老百姓议论也就罢了,在大庆有一批人是任何人都不愿得罪的,那就是士林学子。
可而今,整个辽云仕林都在议论,对碑文中提到的那些人一顿口诛笔伐,甚至就在昨日,数百学子围堵住了巡抚衙门。
逼着龚洁出来说清楚,这些人后面还有大量看热闹的百姓,面对此种阵仗,本就有错在先心虚的龚洁自然躲了起来。
“公子,你说朝廷会派钦差过来吗?”
环儿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家公子一手安排的,此刻他们就在街上,到处都有人再说这个事。
“十有八九会,就是不知此人会是谁。”
现在的局势情况,李卓十分满意,正是他想达到的的效果。
如果赵景润连这种事也可以装做视而不见,那李卓还真没辙。
而今此事在辽云愈演愈烈,已经到了沸腾的地步,尤其是被龙王点名的那几人,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敢轻易出门。
“你们这些饭桶,为何连一些漕民也看不住?竟是让他们闹出如此之大的事情来?”
龚洁的府内,米鸿,江云树,韩宜生等人都在,正在被龚洁劈头盖脸的怒骂。
尤其是江云树,更是头都不敢抬,毕竟事情发生在他平林府。
“抚台大人,事已至此,再抱怨还有何用?还是想想该如何解决问题吧。”
大堂中只有两个人坐着,一个是龚洁,此时开口的就是另外那人,辽云漕运道郭庆。
虽然他只是从三品官职,但做为主管一省漕运的最高漕运官,身份地位并不比龚洁低多少。
“郭大人,你与其坐在这说风凉话,不如赶紧想想办法。”
龚洁冷冷看了眼郭庆,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郭庆这人他一向不喜欢,觉的对方城府极深,自己压根看不透,更别说掌控住了。
闻听此言郭庆也不生气,依旧带着那副标志性的淡淡微笑。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即便朝廷真的派钦差来,事情也没你们想的那般糟糕。”
“郭大人有话请直说,这都火烧眉毛了。”
江云树连忙对他拱了拱手,他现在最为着急。
“诸位不要忘了,我等所处之地时辽云,且不说背后有田家支持,如果我们抱成一团,钦差来了又能查到什么?
难不成还真能将神龙给叫出来当面询问不成?这等玄奇之事,本就是无根无据,我们死不承认,他又能奈我们何?
无非就是追究克扣漕银一事,到时我们随便找个理由,再发放下去也就是了,朝廷还真能因此杀我们的头不成?
再不济,田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听完郭庆的一番分析,龚洁等人眼睛俱是一亮。
是啊,他们之所以如此害怕,可不是因为克扣漕银,而是碑文中说他们的行为损伤了大庆龙脉。
钦差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找出证据出来不成?
他们这些人,几乎掌控了整个辽云官场,只要众口一词,任凭钦差的本事再大,也就想将他们怎么样。
除非朝廷真的不管不顾,强行将他们拿下,可背后的田家会答应吗?
这些年他们和田家早已融为一体,如果他们都被抓了,对田家而言也是个巨大打击。
“妙,还是郭大人才思敏捷,对,只要我等咬死不说,派谁来也没用。”
龚洁深深看了眼郭庆,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依旧阴沉。
“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除此之外,那些书生和百姓的悠悠之口怎么办?这几日本抚可是一直不敢出门上街,被戳着脊梁骨骂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听到此事,郭庆的眉头稍微皱了皱。
“抚台大人说到了点子上,郭某觉的此事十分蹊跷,这些书生背后定然有人在指使教唆。
幕后主使估计和祭祀龙王事件有关,恐怕这就是专门针对我等的,此人定然在辽云,必须要尽快将他查出来。”
龚洁一脸杀意。
“若是让本抚查到是谁,定要将他挫骨扬灰!此人能将事情筹划的如此周密,不露丝毫破绽,足以见得非一般之人。
本抚倒是觉的有个人很值得怀疑。”
“何人?”
江云树立马追问。
“鱼小郎君!”
“什么?他?抚台大人,您为何会怀疑他?”
江云树他们都很惊讶,这个名字他们早就如雷贯耳了,自问从没得罪过对方,他为何要这么做?
“鱼小郎君本该在京城才是,为何突然来了乐昌?碑文的内容暂且不谈,但行文辞藻却十分华丽,没有一定的才学是写不出来的。
且能布置的天衣无缝,若是乐昌来了这样的人物,我们又岂能不知?
只有这位神秘的鱼小郎君,谁也不知他的真正身份,就算出现在我们眼前,也是无法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