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
电动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凡条件反射般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身形干瘦的男子,骑着车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男子面色灰败,头发稀稀拉拉,一看就是长期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眨眼间,男子就到了跟前。
他随手把车往墙边一靠,斜眼扫了李凡一圈,二话不说,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朝着院子侧面的门走去。
李凡快步迎上去,脸上堆满笑容:
“兄弟,打听个事儿!陈嘉来住这儿不?你跟他熟不?”
男子开锁的手突然顿住,回过头,目光冰冷得像结了冰:
“陈嘉来?早死透了!你要是找他,去阴曹地府问阎王吧!”
李凡心里 “咯噔” 一下,邓天林给的情报简直错得离谱!
这次任务要是搞砸了,回去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李凡强压着心头的火,继续试探:
“既然你知道他,那你和他啥关系?”
男子皱着眉头,脸上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
“我跟他能有啥关系!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再纠缠我,小心我揍你!”
说完,又自顾自地开锁。
李凡吃了闭门羹,但他心里清楚,这男子肯定和陈嘉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实不相瞒,我欠陈嘉来十万块钱。这些年良心不安,今天专门来还钱。他不在,他家人或亲戚在不?我得把这事儿了了。”
男子打开门,把钥匙往兜里一塞,又上下打量了李凡一番,语气冰冷:
“陈嘉来都死了,你要还钱,烧到他坟头去。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
李凡傻眼了,这年头居然还有对十万块钱无动于衷的人,这也太奇怪了!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叫骂声从不远处传来。
李凡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壮汉,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女人还没到跟前,就扯着嗓子喊:
“陈士兴!你个没良心的,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李凡心里一动,陈士兴?
都姓陈,而且住在一个院子里面。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陈士兴听到喊声,原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看着女人,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玉梅,你怎么突然来了?有话咱们好好说。”
女人叫肖玉梅,此刻脸涨得通红,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陈士兴!我当初不顾别人反对跟你定亲,你倒好,居然骗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陈士兴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拼命挥舞:
“玉梅,你肯定是误会了!我每天从早忙到晚,不是给猪看病,就是给牛接生,怎么骗你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肖玉梅满脸怒容,大声骂道:
“陈士兴!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我娘家的房子拆迁了,全村人都拿到拆迁款了,就我家一分钱都没见着!
拆迁办的人明明白白说是因为你,才把我家的拆迁款卡下了。
因为你,我家损失整整一百八十万,你到底打算怎么解决?”
陈士兴闻言,皱着眉头,声音里满是委屈:
“玉梅,我这段时间连拆迁办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影响你家拿拆迁款?你可别听别人瞎忽悠,就来冤枉我。”
肖玉梅几步上前,脸几乎贴到陈士兴脸上,眼睛瞪得滚圆,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着:
“你少在这儿装蒜!除了你,还能有谁?今天要是不把这一百八十万给我解决了,这婚,咱们立马就散!我可不想跟个骗子过一辈子。”
陈士兴气得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往前跨了一大步,
“散就散?
没那么容易!
当初订婚的时候,三十万彩礼我眼都没眨就给了,五金也是挑最好的买。
为了和你结婚,我借了一屁股债。
现在你说散就散,把我当什么了?”
肖玉梅冷哼一声,从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退婚协议,“哗啦” 一声拍在桌上:
“行,既然你不肯赔钱,那就把这份协议签了。要是不签,这一百八十万,你一分都别想赖掉。”
陈士兴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协议,猛地抬起头:
“房子不是我拆的,拆迁款也不是我卡的,凭什么让我赔?
彩礼我都给了,婚必须得结。
要是你非要悔婚,就把彩礼原封不动地退给我。”
肖玉梅气得浑身颤抖,转身冲到门口,拉开门,声嘶力竭地喊道:
“哥,你们都进来!
这小子太嚣张了,不签字还跟我耍赖!”
眨眼间,肖大山带着两个壮汉闯了进来。他几步上前,一把揪住陈士兴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小子,别不识好歹,今天不签字,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陈士兴双脚乱蹬,双手用力掰肖大山的手,脖子涨得紫红,大声吼道:
“彩礼不退,我绝对不会签字!你们要是敢乱来,我跟你们没完!”
肖大山二话不说,抡起右拳,重重地砸在陈士兴的鼻梁上,
“让你嘴硬!今天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砰砰” 两声,又是两拳打在陈士兴的肚子上。
陈士兴疼得弯下腰,眼眶泛红,咬着牙,猛地抬起头,挥起拳头朝着肖大山砸去。
肖大山一挥手,另外两人迅速围上来,三人将陈士兴按倒在地上,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陈士兴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不断往外冒血,可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肖大山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把协议扔到陈士兴面前:
“现在签字,我还能放你一马。要是不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陈士兴吐出一口血水,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
“退婚可以,先把彩礼还我!不然,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签!”
肖大山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冲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
“这小子太倔,摁住他的手,把印泥拿来,直接盖手印!”
两人上前,一人死死按住陈士兴的手,另一人掰开他的手指,拿着印泥就要盖下去。
就在这时,“轰” 的一声,门被人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