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下来。
贺尧年洗完了碗,他看向明黛。
“莫庭川是怎么把你骗到那个地方的?”
明黛眼神一暗。
人性的恶,能恶到什么地步呢?
她自认为她对秦薇薇已经够可以了。
即便两人明面上好像是情敌的关系,可她从来没把秦薇薇当成过敌人。
相信秦薇薇也很清楚。
想到秦薇薇亲手递给她的那杯水。
明黛苦笑。
“下午下班后,秦薇薇打来电话,说她肚子疼。”
明黛已经够警惕了。
她还让秦薇薇找莫玉梅。
可她还是过于有良心了,她怕秦薇薇的孩子出事,她一路飞驰到秦薇薇的家里。
“她给我喝了东西。”
明黛跟着贺尧年回了卧室。
她坐在床边,脑袋耷拉着。
秦薇薇给她造成的重创,让她短时间内觉得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可怕。
“不过可能剂量不是很大,我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没放够,还是本身……反正中途我醒来了。”
幸好是醒来了。
要不然这会儿明黛都想一死了之了。
她无法接受莫庭川那样对她。
更无法接受莫庭川得逞。
“我以为秦薇薇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害我。”
明黛还是绷不住地咬住了唇,身心都很痛苦。
她红着眼眶问贺尧年,“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哪怕明黛心里很清楚,秦薇薇为了讨好莫庭川,兴许是莫庭川又去威胁秦薇薇,秦薇薇没办法。
可再没办法,也不能拿她献祭。
“她一说她肚子疼,我马不停蹄赶到她家,可她竟然这么对我。”
明黛实在崩溃。
“她明明可以避免,她明明可以有别的选择,她明明……”
可秦薇薇还是选择伤害她。
所以她对秦薇薇曾表露的友善和关心,到底又算什么呢?
贺尧年没说话,只是上前将崩溃的明黛按进怀中。
明黛咬着唇呜咽,泣不成声。
“我以为她和莫庭川不一样,我同情她我体谅她,我以为……”
明黛把脸深深埋进贺尧年的怀抱,炙热的泪珠渗透了贺尧年的睡衣。
贺尧年抚摸明黛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
他知道明黛现在并不需要他给她讲什么大道理。
明黛很清楚秦薇薇为什么会选择伤害她。
明黛只是没办法接受而已。
不过发泄出来就好了。
发泄过后,秦薇薇这个人也将永远在明黛世界里消失。
第二天早上,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的时候,明黛就睁开了眼睛。
双眼酸痛黏在一起,她反复睁了睁,这才完全睁开。
明黛躺着没动。
她懒洋洋盯着从厚重窗帘泄进来的那几丝光线,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许是昨晚哭了太久,明黛这会儿异常平静。
她下床,用力拉开窗帘。
阳光大面积洒进来,一股脑都扑在明黛脸上。
明黛闭上眼睛,享受暖洋洋的日光浴。
她就这么站了会儿,让昨天的噩梦彻底消失在阳光之下,这才精神抖擞地出了卧室。
客厅里没人。
厨房里倒有动静。
明黛扬声。
“三叔。”
贺尧年的声音被厨房门挡住,闷闷的,带着笑意。
“醒了?”
明黛走过去,脑袋伸进门里。
“你在做早餐吗?”
贺尧年穿着黑衬衫,颠勺的动作一看就非常老练。
“马上好了。”
他抽空看了明黛一眼。
明黛还穿着睡衣,素面朝天,两只眼睛肿得核桃一样,却笑眯眯的,没心没肺。
贺尧年心里疼惜,面上没显。
“去洗漱,等下吃早餐了。”
“好。”
明黛用力点头,声音洪亮。
还提了要求。
“我要喝牛奶,热的。”
贺尧年笑了。
“知道了,给你安排。”
“谢谢三叔。”
明黛转身回房了,脚步轻快。
贺尧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这才回头继续颠勺。
早餐是中西合并的那种,有三明治,也有包子油条,有牛奶也有豆浆。
“包子也是你包的?”
明黛夹起一个看上去很可口的包子。
放嘴里尝了尝。
“哇!真好吃。”
明黛洗漱后化了淡妆。
贺尧年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未拆封的全套护肤品彩妆品,种类齐全,还有不少当季款式不同的衣服。
明黛试了,都是她的尺码。
贺尧年的体贴从来都表现在行动上,嘴上说得很少。
“我订的。”
贺尧年看着明黛吃得高兴。
“那明天再订一些。”
明黛嘴里都是包子,摇头表示不用了。
贺家的早餐已经够好吃了。
贺尧年把她要的热牛奶推到她手边。
还给她倒了一杯热豆浆。
“慢点吃,小心噎。”
明黛点头,吞了包子。
“谢谢三叔。”
贺尧年轻笑,没说什么。
早餐后,贺尧年问明黛要不要休息几天。
明黛煞有介事。
“我爸不在,我得替他盯着公司。”
阳光下,明黛浑身都在发光,她本就白,太阳一照,更显得冰肌玉骨。
贺尧年忍不住揉她的头发。
明黛今天头发随意卷了下,披着。
还涂了味道好闻的精油,一靠近就觉得她到处都是香香的。
“那我送你去公司。”
“好。”
明黛调整的特别快,已经没事人一样了。
可她越这样,贺尧年就越心疼。
到了公司门口。
明黛下车后笑眯眯地朝贺尧年挥手。
“三叔再见。”
贺尧年英俊的脸上笑容满满,分外迷人。
“有事打电话。”
“知道。”
等明黛走进公司大楼,贺尧年的表情这才缓缓沉下去。
与此同时。
医院里还没醒来的莫庭川病床边,莫玉梅已经哭了一夜,这会儿整个人都虚脱了。
贺尧远没头苍蝇似的打探到现在,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倒有个可怕的猜测,但一直不敢确认。
莫清莹红着眼睛,好几次提议报警。
“不行,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怎么能随便报警呢!”
贺尧远反对报警。
他看着昏迷不醒浑身是伤的莫庭川,心里的感觉非常不妙。
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莫庭川自作自受。
莫玉梅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按着乱跳的太阳穴,问贺尧远。
“昨晚尧年和明黛都没回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