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睡好?”陈冬准备下楼吃早饭在楼道里碰到楚渊他的黑眼圈很是明显。
“你不也一样?”陈冬也肿着眼睛一脸的无精打采。
两人一起到食堂所有人好像都没有睡醒一样,陈冬知道昨天的事一般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化,他一晚没睡直到现在还在想着自己昨天是怎么能做到杀人不眨眼的。看到陈冬和楚渊进来,原本还有人小声聊天的食堂突然安静了,昨天陈冬如恶魔一般的表现让人们不寒而栗而楚渊和欧阳静对陈冬全部击杀命令的服从又增加了人们对陈冬的畏惧,意识到这些让陈冬有些难受。“今天有很多活要干,大家早饭要吃饱。”陈冬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后独自开始准备早饭和之前一样还是各种罐头的杂烩,整个早餐过程安静的让人不舒服。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见陈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楚渊主动叫上了所有男人去楼外掩埋尸体和搜寻王伟埋的粮食,陈冬则被楚渊劝说就在楼里休息一天顺便理一理下一步站里的动向,陈冬明白楚渊的意思也就没有推辞。送走了楚渊几人陈冬先去了监控室,两个孩子正在和黑猩猩“无聊”玩积木。
“陈冬叔叔!”两个孩子看到陈冬进来很是热情,黑猩猩“无聊”也在跑上去抱了抱陈冬的腿算是表示欢迎。
“宁姐,这家伙很麻烦吧。”陈冬指了指又开始摆积木的黑猩猩“无聊”。
“没有,‘无聊’算是一直帮我带孩子,这个事我还想和你说说,就是你一直没时间,我总觉得无聊聪明的有点夸张。”黑猩猩“无聊”明显知道陈冬和宁萍在讨论自己放下手里的积木看着陈冬和宁萍。
“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商?”陈冬还没说完“无聊”竟回头朝他呲了呲牙表示了不满。
“我觉得不止五六岁,可能要到十岁左右。”宁萍说。
“这很有可能,毕竟它之前的主人都是科学家它还可能接受过基因改造,除了聪明你有没有发现它其他不一样的地方?”陈冬突然想到了文娟。
“主要是我之前也没养过黑猩猩不知道‘无聊’和其他黑猩猩有什么不一样的。它完全能听懂人说话算不算?”宁萍很早就想和陈冬说这个事。
“算!不过这个也是聪明的一部分吧,下次它在咱们说文言文试试。我还就不信它还会《论语》《三字经》!”陈冬从早上到现在第一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问题是我也不会!”宁萍一起笑道。
又和宁萍聊了几句两个孩子的情况后陈冬出了监控室,监控室旁边就是陈冬住的财务室,吕乐在外面和楚渊朱旗处理尸体现在财务室只有陈冬一个人,昨天夜里楚渊从这个窗口开枪欧阳静在隔了两个房间的二楼会议室开枪现在陈冬还能闻到淡淡的硝烟味道,因为天太晚了财务室的窗户没有完全被封上,陈冬可以看到下面楚渊正在带人挖坑准备埋尸体,陈冬看着他们想着昨夜的事出神了很久。
“陈冬,你在吗?”陈冬的思绪被门外欧阳静的声音打断。
“请进!”陈冬想着这个时候欧阳静找他会有什么事。
“有空吗?和你说个事。”欧阳静开门进了财务室和之前不一样欧阳静进来后刻意敞着门。
“怎么了,说。”陈冬手指了指自己的床示意欧阳静坐下。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地下实验室拿物资,我们想让你帮忙找些东西。”欧阳静一直站在门口故意和陈冬拉开距离。
“女性用品?”陈冬猜到了欧阳静的意思。
“对,当然如果没有我们也能用土办法解决只是麻烦一点,我准备了一些装着沙子的布袋也可以凑乎用。”欧阳静并不避讳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也不确定现在能不能进去,如果能下去我一定给你们找一些回来。”陈冬看了一眼地下实验室的方向。“这几天的事多也没注意是不是可以进去了,在进去之前咱们要想办法保证另一个出口的安全。”
“我觉得另一个出口不太安全也不一定全是坏事,咱们守着这么多物资如果出入完全没有风险会不会被其他人盯上,昨天王伟说他还看到了其他人往咱们这边过来,他们如果不知道密码门从另一个出口进去也威胁不到咱们。”欧阳静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咱们也马上就需要从那个出口转运物资出来。”陈冬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时常在想那天他和刘浩山出地下三层时那声嚎叫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如果咱们所有人都去地下实验室生活呢?”欧阳静的这个提议也是陈冬考虑了很久的事。“地下实验室要食物有食物要防御有防御室其实是绝好的避难所。”
“这个事我也在想,楚渊他们回来以后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最麻烦的是地下不能种粮食,实验室仓库里食物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陈冬说出了他觉得所有人都住在地下后完全没法解决的一个问题。
“好吧,这个等他们回来一起想,我就妇女用品这一个事,你要是再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欧阳静说完出了财务室顺手关上了门,陈冬知道欧阳静在有意疏远他。
“那个……昨天的事,谢谢!”欧阳静关门时陈冬向外喊道。
“不客气。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决定。”欧阳静的声音不大但陈冬听的很清楚。
欧阳静走后陈冬又陷入了沉思,现在他遇到的问题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在燧人计划所培训的范畴,如果没有楚渊,没有地下实验室,甚至没有手枪他现在都不大可能带着站里的人活到现在,想到这里陈冬很是挫败,再看看外面楚渊几人已经完成了尸体的掩埋正在往王伟说的买食物的地方出发。
突然陈冬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王伟……王伟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想到这里陈冬边往门外跑边大喊欧阳静。
“欧阳,你带女人们关楼门周围警戒,我去追楚渊他们!快!”陈冬速度极快欧阳静刚听清他的话陈冬就已经出了楼门,欧阳静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陈冬的神色她也不敢怠慢忙按陈冬的要求开始召集站里剩下的人。
“楚渊!朱旗!吕乐!……”陈冬边跑边喊前面人的名字,好在没多久一贯警觉的楚渊回头看到了正在跑向他们的陈冬。陈冬见楚渊回头忙交叉挥动双臂示意他们停止行动,楚渊会意叫停了前面的人,几人回头看着飞跑过来的陈冬。
“停……等一下!”陈冬跑到楚渊身边时已经喘到说不出话来,“我草!累死我了……”
“怎么了?”楚渊一手扶着陈冬一手摸出自己的水瓶递给他。
“我不太信王伟,那个化学老师兼变态杀人魔不太像是临死就能改过自新的人。”陈冬喝了口水继续大口喘着气。“你们……这是?继承了那个八太保了?”陈冬看到楚渊几人腰上挂着砍刀还有四个人身上背着机弩。
“对,我就是那个末日什么八太保之一的——吃的太饱!”楚渊一句话惹得陈冬又笑的喘了起来。
“好,吃的太饱先生,我和兄弟们运粮食你先回去,楼里就欧阳静和老幼妇孺我不太放心。”陈冬好不容易喘匀了气。
“你回去也行,带上两个人回去帮你,我这边小心些应该没问题。”楚渊回头看了看楼的方向。
“你体谅一下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我不打算再跑回去了。”陈冬又大大的喝了一口水“你和吕站长回去,其他人和我搬粮食,我也学过一点危险物品的处置。”
“好,那我回去,你们小心。”这次楚渊没有再推让把手里的刀交给陈冬后带着吕乐往回走,陈冬带上其他人则重新往昨天王伟说的地方前进。
“陈冬,你看那个是不是王伟说的人腿骨?”走了不到五分钟,韩良指了指众人前进方向的偏右边一点的位置,在陈冬记忆里这是韩良第一次善意且主动的和他说话。
“我这个眼神,你们看看是不是。”陈冬使劲看着韩良指的方向。
“像,应该就是那里,这帮杂种!”赵虎看着平地上插着的雪白的骨头骂道,接近半米长的骨头加上王伟之前的描述赵虎一眼看出是人的大腿骨。
“好,现在开始我走在最前面,赵虎跟在我后面,其他人在我们身后四五米一个跟着一个,每人间隔一米五,朱站长和浩山断后和最后一个人保持五六米注意周围的环境。”陈冬看了看手里刚才楚渊给的刀又把刀放在地上了,“大家注意脚下,注意听我说话,咱们出发!”陈冬走在最前面把速度压的很慢。
随着离那根腿骨越来越近,陈冬更加注意脚下,队伍跟在他身后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害怕听不到陈冬的指令,“停一下!”陈冬看到了一串脚印,“这着脚印怎么也是向着骨头方向的?那他们是从哪个方向去的站里。咱们分开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痕迹,以我现在站的点到腿骨为半径,圆形搜索顺时针逆时针各一半人,别比我这个点更深入,朱站长,你们就在原地注意周围情况。”陈冬说完所有人按他的要求开始搜寻其他有人经过的痕迹。
“陈冬,你是不是太谨慎了,那个化学老师就是放了什么陷阱也应该是在那条腿骨附近,咱们靠近一点再找是不是简单一点?”也留在原地的朱旗擦着额头上的汗对陈冬说。
“还是小心一点好,他们肯定带着粮食但是不是放的这么显眼就不好说了,如果是我就肯定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标志放我最重要的东西。”陈冬盯着散开搜寻的几人等着随时提醒不自觉靠向腿骨一边的人往回退一些。
“天气开始热了。”朱旗擦着汗,这会儿正是中午在无遮无拦的大太阳下六月的天还穿着冬装的几人已经是满头大汗。
“开始热了……”陈冬小声念叨着,“朱站长,我记得王伟说过他们是怎么炸开学校地下室的。”
“说过!好像是说黑火药和硝化甘油吧,我也不确定。”朱旗挠着头用力想着只是在昨晚发生的事。
“硝化甘油……天气热……骨头……大家往后退!往后退!尽量离腿骨远一点!”陈冬用力大喊,这时常远和张晨已经走到了隔着腿骨正对陈冬的位置。
听到陈冬的喊声常远的第一反应是径直往陈冬的方向跑旁边的张晨听明白了陈冬的意思一把拉住常远但常远用力过猛带着张晨一起向陈冬的方向栽倒过去,“绕回来!绕回来!远离腿骨,绕回来!”见常远和张晨摔倒陈冬大喊道。
“怎么了?”朱旗不解陈冬为什么突然让所有人都回来紧张的观察了四周的情况。
“咱们晚上在过来,这可能是王伟的陷阱,他想报复……”陈冬还没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他身后腿骨的方向传来,还没等陈冬反应过来又是三声间隔极小的爆炸声。
爆炸震的陈冬脑子嗡嗡作响他下意识的爬在地上,眼前的景物没有规律的晃动着,接着陈冬觉得头被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下子,之后又是什么东西打中了他的后背也是生疼之后又是头但这一下子让陈冬突然清醒过来,“都蹲下,护住头!”陈冬声嘶力竭的大喊。紧接着钢珠螺丝钉子一类的东西像雨点一样落下,陈冬双臂抱头闭着眼睛应对着铁雨。
几秒钟后铁雨结束陈冬睁开眼睛他最想知道在他对面常远和张晨的情况但漫天的黄土完全挡住了视线,手臂肩膀和后背开始传来疼痛。
“陈冬,你还好吗?”朱旗喊道。
“我没事!所有人都待在原地!别乱动!”陈冬大喊。“都没事吧,说话!”
“没事!”最先回答的是朱旗和刘浩山他们应该是离爆炸中心最远的人。
“没事……没事……”其他人也陆续报了平安,这时爆炸扬起的黄土开始慢慢散去,只有常远和张晨那边没有动静。
“常远,张晨!你们怎么样!”陈冬一边大喊一边努力想透过渐渐散去的黄土看清对面的情况。
“没事,我们没事!”等了一会儿张晨总算是有了回应,陈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过了五六分钟漫天的黄土才逐渐散尽。
“呸……呸呸,草他妈的王伟,死变态!死了都不干人事!昨天夜里应该活剐了他!”朱旗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吐着嘴里的土一边骂道。
“都没事吧?所有人还是原路绕回来,我怕还有陷阱。”陈冬也吐着嘴里的沙子他低头看到自己附近的地上总有大大小小上百个钢珠铁钉之类的东西不免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看到了脚印方向有问题他们现在可能就直接进了爆炸的中心区,如果那样楚渊在给他们几个收尸的时候就会发现每个人的身体里多了五斤重的废铁。“也不用这么夸张咱们这条线应该没有危险了,有没有人受伤?”陈冬看到几人回来时绕的圈子明显比去时的圈子大了很多。
“全身都是伤!”离陈冬最近的赵虎说着撸起袖子一片一片的紫色已经开始明显了起来,不用问那是刚才用手臂护住头部时钢珠铁钉留下的而且在场的人肯定都是一样无一幸免。
陈冬揉着自己被钢珠打出包的额头时突然看到一片明亮的光斑照在他脚下不远的地面上,还没等陈冬再次紧张起来,光斑开始在原地画起了阿拉伯数字8这是无害和有人操控的表现,陈冬马上想到是楼里的人想要和他取得联系。他们一定是听到了爆炸声也看到了尘土只是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不敢轻易出来。陈冬抬头看向楼的方向,果然是有人站在三楼用镜子反射阳光照向他的方向。
因为距离太远陈冬看不清楼顶的人是谁,他用双手平举作为长,双手高举作为短,慢慢用摩尔密码连续做了三遍Abc的动作,等待着三楼光斑的回应而对面一时没了动静,陈冬猜测现在楼上的人应该不是楚渊或者欧阳静。
过了一会光斑重新射在陈冬脚下,用明暗作为长短用摩尔密码也打出了Abc,陈冬知道现在他和楼里的人可以交流了。谁知后面的交流三楼并没有继续用摩尔密码而是用光斑在地上画起了汉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画,画完一个陈冬用摩尔密码回复“是”之后再画下一个,直到陈冬看到了第一句完整的话“你们是否平安。”
陈冬用摩尔密码回复“是”,之后光斑又写出是否需要支援,陈冬回复“否”,最后光斑写出“附近是否安全。”陈冬回复“是”后光斑不再画字,而陈冬的双肩也几乎酸痛到抬不起来。
过了很久最远处的张晨和常远才走了回来,其他人已经各自检查完了伤势,总体来说除了被钢珠铁钉一类砸伤的片片淤青外所有人都没什么大碍。
“常远,你的脚怎么了?”常远走近后陈冬才看到他是一瘸一拐的所以他们两个用了近半小时才回来。
“应该只是崴到了,好像是张晨拉我两个人一起摔倒的时候,还好有他拉住我不然这会儿我估计成筛子了!”常远每走一步都显出极痛苦的神色。
“张晨,麻烦你扶着常远先回去,他的脚需要修养咱们没法确定只是崴了还是伤到了骨头,现在能做的只有静养。”陈冬说着蹲下撩开常远的裤腿这时他的脚踝已经肿的反光了,“这不行,这条腿不能再着力了。”陈冬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张叔,麻烦你和张晨把常远送回楼里,现在他的情况最好不要走回去。”
“好,我去想办法。”张叔答应了一声自己往楼的方向走去。
“张叔,麻烦你告诉楚渊这边的情况,让他别担心我们人都没事。”陈冬对张叔的背影喊道,张叔则头都不回的径直往前走。
除去伤的比较重的常远和要送他回去的张叔和张晨,现在陈冬能用的人还剩下朱旗,刘浩山,赵虎和韩良四人,“张晨你照顾常远等张叔回来一起送他回去,其他人在这儿等一下我,在王伟他们几个的尸体上没有找到食物,他们肯定是把食物藏到了附近我再找找。”
“我和你一起也有个照应。”刘浩山带头说出来其他三人也表示要去。
“我自己去,王伟那个变态不一定还弄了什么东西,人多可能还更容易碰到,我就再周围看看,你们别担心。”因为被刚才突如其来的爆炸吓的够呛听陈冬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就不再说话了。
陈冬正在继续往腿骨的方向前进光斑又出现在陈冬的脚下,从陈冬脚下向腿骨的偏右边画去,陈冬转身看了看三楼光斑继续保持着刚才的轨迹,明显楼上的人在给陈冬指路,从三楼一定是可以看到什么的,陈冬顺着光斑的路径往前走了二十多米,看到一块微微隆起的地面,再走近几米发现那是一块巨大的卡车遮挡货物用的帆布,帆布本身就是土黄色的再加上还刻意在上面撒了土确实很难被发现。
陈冬绕着帆布走了一圈仔细检查了固定帆布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大着胆子从一角掀起帆布下面的一大片各种物资显露出来,陈冬大喊“咱们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