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文言又是谁?
谢婉宁刚想再多看几眼,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心里“咯噔”一下。
赶忙吹灭火折子,猫着腰,几步冲到屏风后,躲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
紧接着,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
谢婉宁握紧手中的迷药。
盯着屏风外的动静,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好在那脚步声是往床边的方向去的。
谢婉宁听到来人在床边站定,之后便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房间静得可怕。
这诡异的气氛真怪吓人的。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叹了口气。
“明明藏得那么好了。”
谢婉宁心里猛地一惊。
还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
紧接着,又听到那人继续说道:“你说你又是何必呢?若你不逼我,我又何故如此?”
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
说完,院外又响起其他人的声音。
男人没再多待,转身出了房间。
又过了一会儿,完全没了动静,谢婉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屏风后小心探出头,确定没人后。
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从桌上拿走一张画纸,然后快速离开。
回到堂屋,谢婉宁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
没一会儿,就瞧见一男子走进来。
“参见王妃。”
男子的声音带着一股儒雅之气。
来人正是司文正,为着弘安公主的事儿,她那日在宫宴上,特意注意过此人。
头戴玉冠,面容英俊。
难怪弘安公主喜欢的不行。
只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司公子不必多礼。”
“多谢王妃替母亲请来药谷神医,文正感激不尽。”
司文正又说了一句。
这一次,谢婉宁一下子便听出来,这声音……便是刚刚进房间的人!
所以,司文正?司文言?
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文正在房间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是夜。
傅瑾安带着谢婉宁,还有追风、炽阳他们,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司家后院。
身影融入在黑暗里,神不知鬼不觉。
傅瑾安单手环住谢婉宁的腰,轻轻一跃,便翻过了院墙,稳稳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地上。
谢婉宁眨眨眼,压低声音说:“王爷,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很像雌雄双盗吗?”
傅瑾安露出一抹笑:“本王倒是觉得,有点雌雄双侠的意思。”
今日谢婉宁回到安王府,才将白天从司家顺走的那幅书画拿出来。
展开画卷,上面落款是司文言,但画上的人,无论是眉眼还是神态,明显就是弘安公主。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谢婉宁脑海中闪现。
为了一探究竟,她便拉着傅瑾安陪她走这一趟。
“等到你了。”
追风率先推门进去。
一道阴冷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格外突兀。
就着火折子的光,可以模模糊糊看到,有个人正坐在床上。
追风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蹭”的一下,背后惊起一阵凉汗。
王妃不是说这房间没住人吗?
大半夜的,差点没将他当场送走.
床上坐着的,是司文正。
一袭黑衣,脸色阴沉。
今天上午来这房间时,他就凭借闻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味道,像是有外人闯入过。
还真被他等到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会儿来的,不只追风一个人。
谢婉宁没跟他多废话,直接让炽阳往有异味的地方去。
那异味的来源,正是司文正刚刚坐的那张床。
炽阳得了令,立刻上前。
先在床面上仔细检查了一番,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炽阳皱眉打量起这张床。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快步上前,伸手在床沿下方一摸。
果然,在那儿摸到了一个隐藏的机关。
用力一按,只听“咔咔”几声,床便往外推了推、
靠墙的那一块儿,露出了一小块儿黑黝的空间。
炽阳往前一探脑袋,差点当场吐出来。
里面赫然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骨,散发着恶臭。
尸骨上的肉早已所剩无几,有些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显得恐怖极了。
追风听到炽阳的动静,扭头看过去,瞬间背后直接飙出了冷汗。
这太疯了!
司兴齐听到消息,心急火燎地带人赶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院子里,积雪还未清扫。
司文正被安王的侍卫一左一右紧紧摁住,整个人跪在地上。
极为狼狈。
安王傅瑾安和安王妃谢婉宁冷着脸站在一旁。
安王带来的人从房间里将一具尸骨运了出来。
司兴齐只一眼,便认出那尸骨是谁的,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扇在司文正脸上。
“畜生,你到底做了什么?!”司兴齐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司文正。
“言儿,言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随后赶来的司夫人,直接朝着尸骨扑了过去,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司文秀也在一旁哭出声来。
终于找到了,她们终于找到二哥的骨骸了。
她心里清楚,她娘所谓的郁结和忧虑,都是因为此事。
“他活该!这是他们母子欠我的!”
司文正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癫狂的很。
“若非司文言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告诉我,他不想再和我共用一个身份了!”
司文正的眼里闪烁着疯狂。
“我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想都不要想!门都没有!”
他一边吼着,一边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的控制。
此刻的司文正似是已然疯魔。
司夫人这会儿已经崩溃得站不稳。
手指颤抖着,指向司文正。
“所以,是你杀了文言?还将他藏匿起来,不让他入土为安?”
“是!当然是我。”
……
谢婉宁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为了自己的私利,不仅狠心地杀了亲兄弟,竟然还将亲弟弟的骸骨偷偷藏了起来。
连入土为安这么基本的事都不给办,简直是灭绝人性。
“我若让你找到了这骸骨,你能忍住不给他办葬礼?”
司文正双眼通红,眼里满是恨意。
“万一被人知道了,那我二人身份的秘密,岂不是会成为他人的把柄?”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既然明知是把柄,我又怎么可能给自己挖坑。”
司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不停地哆嗦着。
“文言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能那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