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在弱水河畔突勒缰绳,玄色披风扫过浑邪王残部的辎重车。
他扯下染血的护臂,露出内衬的匈奴狼首刺青——这是三日前屠杀时,用阵亡萨满的血墨刺就。
\"卸甲!\"
军令随骨笛传遍五万铁骑,白起暴怒陌刀直架霍去病脖颈:
\"将军要降匈奴?\"
霍去病看着白起举动,用手中兵器轻轻推开白起陌刀。
“将军说笑,我自是恨不得将这漠北十八部今日连根铲除。”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卷黑龙卷轴,递与白起。
”王爷有令,现燕云十六州仍有几州不归王爷统辖,现在我们要去云州。”
白起接过卷轴,小心打开,里面赫然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云州,诛。
白起会心一笑,收起陌刀。
“那我们即可出发。”
霍去病笑道。
“不是我们,是你和王将军一同前去。”
白起、王贲很是疑惑,霍去病作为讨伐浑邪王部的主帅,竟不同去。
“霍将军不同去?”
白起问道。
霍去病却不回答,只是勒马抬蹄,胯下骏马发出惊彻草原的鸣叫。
“白起、王贲听令!”
白起、王贲见这少年意气风发,也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时候,竟是愣了一愣。
随后便反映过来。
“末将白起,听令!”
“末将王贲,听令!”
霍去病见此,一改少年气息,说道。
“燕王令,着令白起为全军主帅,王贲为副帅,在灭浑邪王部后,领三万铁骑火速直抵云州。凡云州地界,过而不降者,杀!”
一个杀字,此时竟已响彻天地,激荡着五万男儿的热血。
”末将领命!”
两人听到霍去病所传口谕,齐声说道。
“那霍将军,这些辎重粮草俘虏如何处理?”
王贲问道。
白起、霍去病都是打歼灭战的,听到王贲此话,齐齐看向王贲。
”王将军认为该如何处理?“
白起反问道。
”都是些幼儿老少,霍将军还要带两万人马回幽州,要不......“
王贲话音未落,只见霍去病已高举佩剑,只见佩剑自上而下划破天空。
一声声惨叫又一次打破草原的平静。
”这......\"
王贲本不是嗜杀之人,见方才还活生生的千余条生命,一息之间便化为死尸。
滚烫的血液竟在草原上淌成小河,甚至连一句求饶的声音都还未曾出现。
他心中难免有些不适,他不理解,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就算了,为何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霍去病还能下去手。
霍去病从王贲神情中看出他的不适。
但他天生孤傲,或许只有朱权才能理解他的做法。
因此他并未解释什么。
“王将军,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霍去病突然冷漠的声音,打破了王贲内心的想法,虽然不理解,但作为军人,他也只好服从。
“是。“
霍去病突然又改变神情。拍着王贲的肩膀说道。
”王将军,记住谁是你的敌人即可,我还要回幽州复命,就此分道。“
说罢,三人行了军礼,霍去病便率着两万人和浑邪王部众左耳向着幽州而去。
白起目送霍去病离开后。
勒紧缰绳转向剩下的三万军士。此时三万铁蹄踏在浑邪王部的草原上,此起彼伏的马鸣与铁蹄踏地的声音交织。三万军士早已摩拳擦掌,灭浑邪王部来得太容易,安逸了几年的幽州铁骑,还未完全舒展开经骨,听说还要攻打云州,内心不由得亢奋起来,连马匹都饥渴难耐。
”全军听令!“
白起一声嘶吼,草原立即传来整齐的铁器碰地之声,随之而来的三万幽州热血男儿的嘶喊。
”幽州玄甲军听令!“
没错,正是朱权召唤而来的玄甲军队。
虽然在北新城一战中损失殆尽,但是经过朱权现代科技,确保粮草与武器的情况下,加之白起的训练,这支队伍又增至到了五万。
若以国力算,整个大乾也难以支撑十万装备精良的骑兵部队,匈奴当初掏空家底也才近二十万,但是朱权仅以在短短两年时间,便拥有了一个大国的骑兵部队,而且,这还不是他唯一的军队。
”全军换上浑邪王部服饰,随本将踏平云州!“
”诺!“
一声嘶喊,气势响彻云霄。
王贲率先脱下汉军战袍,穿上浑邪王部的羊皮袄。当三万士卒褪去玄甲,浑邪王部众的狼皮大氅在雪地铺成尸毯。
白起剑指东南。
”儿郎们,浑邪王部一仗,打得舒心吗?!“
”不舒服!“
”还想不想再打场硬仗!“
”想!”
\"那今日,随本将出征,云州有更大的猎场。\"
“霍!霍!霍!”
......
一番热血动员后,白起、王贲便带着三万铁骑,快速朝着云州出发。
大军沿弱水支流潜行,战马四蹄裹着缴获的羔羊皮。
王贲亲自点后,将染血的汉军旌旗埋入冰窟,每面旗角都钉着乌维部族的金狼毫。
王贲发现每过三十里,就有士卒将浑邪王残箭射向云州方向,箭杆暗刻的匈奴密文在月光下泛青。
于是快马赶到白起身边,将箭簇递给白起。
“白将军,这是草原十八部的箭。我怕队伍之中有奸细。”
白起未曾结果箭簇,只是望着云州方向。
“这是浑邪王部的传讯箭,我特意令人留的。”
\"这是浑邪王部的传讯箭。\"
王贲折断箭镞,露出中空的箭腔,
\"将军要让云州守军以为匈奴来袭?\"
白起淡淡说道。
“没错,不然霍将军也不会让我们换上浑邪王部的衣服。”
“可是全天下都知道,老浑邪王已经死在幽州城下,今日灭浑邪王部的事,要不了多久也会传遍天下的!”
“无妨,王爷想要的只是个名头,云州虽然不听王爷的令,但也和幽州有贸易往来,王将军不会以为我们三万人,就能打穿云州吧!”
“将军的意思是......\"
\"我可没什么意思,我们服从王爷命令就是了。”
白起说罢,便策马加速朝着云州而去。
王贲此时才明白,自己从前看不透石敬,今日也未必看得透朱权。
于是再也没问一句话,便随白起策马加速而去,